又在乱舞

搞选秀专用

南以颜喻/江湖郎中

 ·我终于找到浪漫的药方

 

 

C1

张颜齐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周震南喜欢自己。

 

所以推拉这罪名他没什么好推脱的。

 

但你不妨想想,两岁的年龄差与十公分左右的身高差堪称完美,小眼睛在望向你时才会睁得大大的生怕丢了,在你身边时把小动作都做尽,才敢斗胆与你上演不痛不痒的兄弟爱剧情。

 

多纯情。

 

在爱情上初出茅庐的小子总是笨头笨脑,却不自知倒是可爱。这种懵懂情态谁都不忍心叫停。至少谁敢的话张颜齐会教他做人。

 

周震南把从夏之光那儿抢来的薯片全部包进嘴里,正好看到路过的自己时那傻到忘记咀嚼的样子,好像笨笨的小猪。

 

 

 

 

如果你晚上没有什么梦做,那就去想你和谁的第一次相见。

 

但张颜齐偏不,他晚上睡得不错,就算记不起昨夜梦见了什么好事,第二天依旧神清气爽。他想周震南不需要什么理由。

 

地域交友这种上世纪的抱团方式也太老土了吧——偏偏操着一口川渝口音和身旁人打趣的周震南让他觉得还不错。果然电视里和真人差别还是有,褪去青涩和婴儿肥的哇唧唧哇学员和在五点五寸手机屏幕里的第四名有点儿不搭。

 

张颜齐抓抓后脑勺,不对呀,他期待的是初入成人社会的野心家,怎么变成开开心心没有眼睛的小孩。

 

他和周震南意外地八字合。彼时他们刚认识三分钟,周震南就熟稔地抬头喊自己一声张老师,带点儿口音,让张颜齐一秒回到重庆,那个见谁都要来句老师的热闹地底。

 

 

 

入营以后张颜齐致力于传播人生哲理,听见哪儿讨论激进赶紧进去插一脚控制道德平衡,更多时候是看见哪个男孩子有了难处拿本鲁迅开导开导。空头道理谁都听过,偏偏张颜齐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知世故而不世故——或许是那双对世界打不起兴趣的眼睛——男孩儿们也就只能连连点头张老师您说得对。

 

张颜齐觉得自己像个挂牌传教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随时下岛爱咋咋地。或者更像江湖郎中——谁说的他忘了,觉得很对就拿来一用。

 

不过这块招牌最初挂起来,张颜齐私心,还是想把这份小小的荣誉留给周震南那声爽朗里带点腼腆的第一次。

 

 

C2

周震南的靠近,是弄巧成拙的猫步轻悄。

 

以为隔着人山人海,到隔着三四个歌者,再到一个共同的好友,如此潜伏便不动声色。是循序渐进,是水到渠成。傻傻的,都不知道自己压根没动过,就怕他摸不着。

 

给周震南在舞台上抹眼泪的时候,因为当众哭脸而害臊的小孩想躲,又不想错过张颜齐的温柔,那情态动人得很,把张颜齐的心都狠狠挠了一下。

 

唔——趁人之危吗?是很不对。张颜齐对自己表示强烈谴责,并且偷笑。可那小孩也尝了不少甜头,自己的大腿也拍过了不是?

 

练习室的灯不能碰,长明之久得能烫伤惺忪失焦的睡眼。也就是在这无声无息的炽热下,周震南明目张胆地屁股一歪坐到自己身边,指着歌词本就要开口挑刺儿,张颜齐一瞄,他圆圆指头点着的都不是自己的章篇。

 

张颜齐没有舞蹈功底,像年久失修的齿轮转得艰难。哪一味药都治不了,给了小孩太多次怒而发笑喊他名字的机会。美其名曰要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掉队,实则明目张胆变成自己死心塌地的小跟班。

 

那倒是最快乐的时候,所有的从一而终都比分分合合的浪漫让人安心。好像就是那时候做了限定饭搭子,也是周震南为数不多乖乖吃饭的几日。他吃饭很快,总是急匆匆的,张颜齐就把他按下来,给他讲吃饭要细嚼慢咽,吃完后也不要忙着坐下来做他永远做不完的修改。

 

“张老师好像总是不急噢。”周震南赶时间早已经成了习惯,又无奈被张颜齐按着脉搏处。不知他有心无心。

 

“日子是不过不完的。”张颜齐把糖醋小排夹到他的餐盘里,“明天有没有肉吃就说不定了。”

 

他摸到周震南的脉搏。

 

和我再呆久一点儿吧,尝到一丝甜头的小孩,不担心陷阱,就以为自己胜利在望?

 

 

 

 

“张老师来算一卦,我们会赢吗?”早上五点半拉开窗帘,张颜齐和周震南看到朝阳的第一缕光亮。

 

张颜齐实话实说:“这我算不了。”

 

“那这场公演要是赢了,你帮我算算呗。”小红帽随着一晃晃的,张颜齐感觉眼前只剩下色块,世界有点模糊了。

 

“那得吧。”张颜齐笑,再成熟深刻也还是会向大人要奖励的孩童罢了,“算什么?张大师经营范围可广了,人生线、事业——”

 

“我算姻缘。”

 

 

C3

张颜齐没等到周震南来兑现他给的承诺。

 

公演结束完是有几天闲空的,拍衍生节目他们也在一块儿,拍完也有不少时间黏黏糊糊。只是周震南和他互怼,和他一起扒着饭粒,和他写歌抑或是跳舞开小灶,就不提那日的脱口而出。

 

他在等自己忘记吗?张颜齐有些苦恼,小时候隔壁小孩抢自己的玩具被自己暴揍一顿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他不是记仇,他是习惯记住所有的经历来填满无趣的人生——让它看上去不那么无趣。

 

还是说羞于启齿呢。所以说话还是要过脑子,但心直口快不爱计较后果才是张颜齐对周震南总是充满新鲜感和偏爱的理由。

 

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句会说出什么好笑的事情,不管怎样都是真情流露。

 

所以第二次分组,看见张颜齐做鬼脸的周震南下场就扁了嘴。张颜齐看出周震南其实是不想理自己的,但是抵不住张颜齐搂着自己左晃荡右晃荡说不要生气啦。呀——这都不是鼓励自己,是怂恿着要他往深渊跳呀。

 

 

“把我用完就丢,你行噢。”周震南朝书桌那儿的张颜齐道,声音不大,语气里不掩讽刺。只是这种刺是可以混着饭咽下去的小软刺,更是酸溜溜得像咬了一口青柠檬。

 

张颜齐把最后一瓶老干妈往周震南的柜子上一搁,顺便把他的废纸团收收扔进垃圾桶里。“那哪能啊,我算了一卦,咱俩——噢不,咱仨得历个劫。”

 

周震南哼了一声:“叫你声大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什么劫怎么就不能一起面对了,知不知道你哪儿都去,把你绑在身边比做歌还费劲。

 

“咋子欸,到我这就没有浪漫了?”张颜齐往周震南躺的地方一倒,就要去捏他的脸蛋儿。

 

周震南腾地红了脸,磕磕巴巴地拍开他就要得逞的手,“啥啊,谁和你浪漫——”

 

这场景他见过,高中班里被传哪个男生喜欢哪个女生,当事人总会如此嘴硬否定。原来到他这儿,所谓bromance是不需要的。

 

“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周震南嘟囔。

 

他俩口中的浪漫不是一回事,又是一回事。脸皮薄的小孩内心那点小九九,外面裹的那层糖衣已经将化不化了。怎么前面还加个这不太好的单词呢,直接romance就可以了。

 

周震南,你是这个意思吗?

 

 

C4

周震南虽然哪一处感官都透露着凶气,表情却永远是生动可爱的,带着点谦恭和满满被疏离包裹着的热情。

 

就像剥柚子一样。外面那层屏障虽厚却软,只要再向里那么一点点儿,他就把心里最柔软、最甜而多汁的地方给你看。还得赶紧吃下肚去,不能错过少年的最佳赏味期。

 

周震南的魅力是招摇的,弥漫在他走过的每一处空气里。他是幼儿园最好的小朋友,所有人都想和他玩儿,或许还能沾个光被夸奖,他是把虚空与地表完美结合的那种焦点,亮眼而不刺眼。

 

却做了他这老式电灯泡的飞蛾。

 

 

 

张颜齐早就想过会输给周震南,但这不代表他输了。

 

他原以为只有翟潇闻会那么臭屁,没想到周震南连那潮流的袖套都没脱掉跑到他面前笑着揶揄。“你看。”

 

他看到了,周震南在台上、在火中发光的模样。他喜欢滨河东路一望无际的平坦,心头滚烫也有深山茂林里的火种在燃。

 

你是来灭火的还是来纵火的呀。

 

有句歌词是张颜齐给他改的,半夜抓着歌词本来找张颜齐的周震南像个毛贼,嘴里叼着手电,把被子蒙在他俩头上。最后因为太过闷热而作罢,两人倒是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大方点儿点呗,倒让别人觉得我们闹了矛盾。”

 

是,他俩好着。

 

 

《滨河东路》不是他第一次温柔,却是第一次在舞台上展现。那个把哲理写成吟游的rapper,也拥有最柔软的思量。

 

张颜齐还有别的心思。可能这次还是悟空风格的延续,张颜齐从周震南站到唱作一的牌子前在心里就纠结过。他们三个人放在一组呢,不得不这样。言情剧的转折点就该设置在这儿。你从一开始就拥有我,失去才会让这场漫长战役多点儿波折。

 

才会更加离不开我。

 

我呢,想让你在人山人海里窥见我的温柔,然后把人群嫉妒得发狂,因为这温柔是我对你的诱/惑,你还没有上岸插旗,你怕你的秘密被连坐。

 

 

“下一次不准再不选我。”

 

知道了,对得逞者软绵绵的威胁。

 

让你伤心一次就够啦,过山车小孩子还是不要轻易尝试,我舍不得。

 

 

C5

“周震南不要贴张颜齐那么紧,分开点,镜头拍不到你的左脸了。”

 

张颜齐噗嗤一声笑出来,看见周震南愤愤地跑到最边上去:“姐姐,谁要贴着他啊,是他头太大的错觉。”

 

“姐姐会说话就多说点,”张颜齐笑着看周震南的后脑勺,“你看他转过来又要拿小眼睛瞪我——”

 

周震南果然瞪他,噢,原谅他说句不太对的,眼神里是少女的娇嗔。

 

拍单人照的时候一群人蹲在旁边对场上人指手画脚,周震南笑张颜齐机械的动作笑得最大声,张颜齐就隔着五米和他隔空骂战。

 

“齐哥就只有拍单人照的时候头不歪。”焉栩嘉蹲在电脑旁边,和周震南扯着。

 

周震南闻声,眼皮一抬看到合照:“今天也没歪呀,落枕治好了还是脑袋不沉了。”

 

“今天你不在他旁边吧。”

 

焉栩嘉丢下这么一句就被拉去补妆了,留周震南一个人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就勾起来一点点。张颜齐好像一直是笑着的,嘴巴像漂亮的猫咪。张颜齐下场看见一个蓝莓团子窝在工作人员脚边,直接给他提起来——“挡路了晓得不?”

 

周震南转过来对他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张颜齐看了好一会儿,把张颜齐看得浑身痒痒。“张颜齐,你头也不大噢。”

 

“要我夸你今天美瞳挺心机的?”张颜齐拍他屁股,“眼睛里要装得下一个我,的确得再大点儿——走走走,工作人员说买了奶茶。”

 

周震南迷迷糊糊地噢了两声,低着头抿嘴跟上张颜齐。

 

低头和驼背一样要不得。譬如,如果周震南抬头看看,就会发现张颜齐藏不住的嘴角抽搐。

 

人人从人人当然是有原因,我也不是每天都睡不醒导致脑子昏沉沉。不过我的心倒是偏的,无原则奉行一边倒政策。

 

 

通铺人越来越少,自己也住进了阳光房,江湖郎中最近门可罗雀。

 

所以技艺好像退步了。张颜齐被周震南抓着小臂嗲了声音让他走慢点儿的时候,觉得不妙。

 

要露馅儿了。周震南这只小仓鼠,就快咬开软心珠的脆皮了。

 

 

C6

张颜齐一度认为自己是随遇而安的,细水长流的生活最好。

 

他们变得很忙,这里有通告那里有拍摄。张颜齐不在乎一块出席活动的人多或少,他和周震南身上安了磁铁。分别时有点儿不舍,重新在一块时虽然难得有聊天时间,总还是让人心情大好。

 

张颜齐当晚被自己吓醒,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上心头。

 

拿着旁门左道给别人解决疑难杂症的郎中,怎么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

 

日子没有你可以过,有你更好。而我曾在浪静风平后夸下过海口,所以我想要你口中的最好。

 

明天他们去上海,他现在担心周震南去广州偷学了什么邪门秘技。

 

 

上海那天很热,到晚上也是闷闷的。张颜齐感觉眉毛皱得太久都有些酸痛。但他没有一点儿烦躁,就算那小黏人精白天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还在间隙中把昨天的小事情与他诉说。

 

“你看你看那边有你的灯牌,快打个招呼啦。”

“我刚蹭了下鼻子,你看看粉是不是掉完了。”

“我们偷偷去买小布丁。”

 

 

晚上周震南终于闹不动,妆早就花没了,张颜齐一眼就能瞧见那张小脸上的憔悴。从厚厚遮瑕底下挣脱出来的黑眼圈在他心里投了颗石子,更像是什么暗号。

 

车发动了,光开始模糊,粉丝的声音越来越远,反倒安静得有些让人难以适从。周震南的小手握了拳,张颜齐也不去解,大手轻轻合上去。

 

“热。”周震南嘀咕了句。

 

“不热。”张颜齐点点他的虎口。

 

“张颜齐你不要偷笑。”

 

饶是因为好不容易抓住他小辫子而不自觉激动,也只是嘴上不饶人。手指动弹两下,把攥紧的拳头微微松开。咬牙拔掉倒刺后曾冒血的小窟窿,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长齐了。

 

周震南应该是没谈过恋爱吧,不然怎么就……睡着了?张颜齐无语了,捏捏他温热的小手闭上眼睛补眠。

 

还是说他来晚了呢?事实本就应该是我把你包裹。

 

但夜色渐浓,他不想去打扰。一切好好是否太好,没有人知道。

 

 

C7

他总算有第二个把周震南搂在怀里哄着的机会,却被烟花炸得手足无措。

 

张颜齐先掉了眼泪。看着小孩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收信也收了很多。看吧,他说了周震南是幼儿园最受欢迎的小孩。

 

可是——这独占欲怎么传染给他了。

 

 

赵政豪坐了一趟过山车,更惊险的是周震南。周震南可喜欢这个会唱歌人又憨的男孩儿,从来不生气,这让他想家。

 

而有些人因为心中的情愫,还是更愿意留些友爱之外的禁区,从而与众不同。比如成人的世界应该我全都要,他在二选一的时候还是想听张颜齐的声音。

 

姑且,也当你对我表白心迹。

 

每个人的眼泪都不同,原因总是相通。

 

但是张颜齐把眼泪憋回去了,他要充数做个半吊子医生去安抚这两人的心。一个喜极,一个欲碎。而他好像挺好,无事,也就再说。

 

不过哪个人会被他加上“小”这个昵称,看到最后又不是那个署名,谁都清楚。他想告诉周震南,其实他也好自私,云淡风轻下总是雷霆万钧。

 

“你做得很好了,工作人员不是说她这里没有回答吗?班主任那里一定有回答的,他不会走的。”

 

小孩抽噎着,像第一次公演舞台那样藏在张颜齐的怀里,狠狠点头。“他们骗人。”

 

 

看呀,他不怕周震南不治而愈,他明明没有给他解药,也没有解药。

 

只是再不嫉妒,好像来不及了。

 

我呢?最近你看我少了很多,你也要多看看我。

 

 

 

 

 

眼泪会让敏感延迟,但心里有挂牵,就不会忘记在烟花快结束的时候去拽张颜齐的衣角。

 

“好像又远了一点点,”周震南看漆黑一片的天空,顾左右而言他,“咋一次站得比一次乱了,我还得朝你这儿挤。”

 

张颜齐把他勾过来,就像平时勾姚琛的肩膀一样,但周震南的小身板有点差距,差点儿被他搂着转了个圈儿。

 

“心情好点吗?赵政豪没有走。”

 

“嗯。”周震南被他俩有些狼狈的姿势逗笑,又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点头。

 

张颜齐随口说:“把《蜕变》那句再唱给我听听呗,我给忘了。”

 

“哪句啊?”周震南懵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用手肘撞他,“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让我高音破了当众丢脸?”

 

张颜齐笑出声,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只好顺着他:“是是是。”

 

周震南清清嗓子,以为有什么大招,没想到还是求饶似的来了一句:“我就小声唱呗?”

 

“成。”

 

 

我需要给心一个交代,就算会是遗憾。

 

“我呢?”张颜齐轻轻问。

 

“什么?”烟花还有几响,周震南以为自己听错。

 

“你看,你都给鑫一哥一个交代了。”张颜齐说。

 

周震南没忍住笑出声,“什么呀——”

 

 

 

“我也想要一个交代。”张颜齐勾了周震南的小指。

 

名次可以浮沉,去见你的路上我可以狂奔。张颜齐还是没有做医生的天赋,这场游戏才或许才进行到三分之二,张颜齐就想直接画上彩色的句点。幼时堆沙堡十分钟后就随便海浪冲掉,在小孩追累之前,还是把他先行抱走比较好。

 

喜欢这东西不要带着乱跑,一股脑儿倒给我。

 

最后一束烟花炸开了,学员们的欢呼声淹没了张颜齐的尾音,哄红了少年的脸颊。

 

“张颜齐——”

 

“讲。”

 

“我们,早就约定好了的。”

 

原来是这样呀。他没有累,他只是把爱意当成了习惯。所有人都是后加数,而他是默认值。

 

 

 

 

 

这场推拉就到此为止。今晚过后,以后都是鲜花与旭日。

 

你曾经问我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说是音乐在右胸口,你在左心室。

 

江湖郎中的独门药方就是,胜利和你,我都要。

 

 

“周震南,我给你算了一卦。不妙,你和我得一直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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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周,希望小朋友们快快乐乐出道。毕业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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